Sin5-靳一凉

人穷志短,无所不为。

库比斯的姑娘

灵感源《伊利亚特》❤

是的, 

我曾亲眼看见库比斯的西比尔吊在一个笼子里。 

当孩子们问她: 

西比尔,你想要什么?

她回答说, 

我想要死亡。


    

  α

  她是一个西比尔。

        β

  她不知道自己家族这一支是什么时候沦为“清道夫”的,总之她有意识起,身为西比尔之一的她就已经在做这个很无聊的工作了。

  其实西比尔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她所在的红区23一寸一寸的游荡,一周两次就差不多了。如果遇见像果冻一样的蠕动的灰色物质,就把他们吃了。对,吃了。也有一些格调比较高的西比尔,会像人类进餐一样在食用“失味”(就是那些灰色物质)的时候,有一些特定的仪式、规矩和手段的,但她显然属于简单粗暴的那一类。她一般直接把失味掰碎了塞嘴里,咀嚼了咽下去,然后继续游荡。

  失味,失味,顾名思义,就是没有任何味道,不仅如此,口感也像皮革似的,有点难咬。一点也不好吃。她一周也就能发现那么两三个,胡乱吞咽了,还能忍受。听说绿区17的西比尔每天都要吃到走不动道为止。她光想想就觉得想干呕,越发觉得红区23是个好地方了。

  她是个很实诚的人,尽管不喜欢失味,但还是每周两次的游荡,不像有些西比尔,总是怠工,把工作的日子一拖再拖。

  不用游荡的日子,她就靠着电线杆发呆,有时候也会睡着。也有过一些失味傻乎乎的蠕动到她面前,只要不是工作日,她就只是打个哈欠,不去理会。她没有时间概念,只觉得工作了休息,然后再工作,好像是有很多遍了,又说不上是多久。

  γ

  第一次遇到书言是个休息的日子,西比尔靠着电线杆犯困,恍惚间看见一个影子在废墟间跳跃。

  那是一个人类。

  真奇怪,红区23从来没有拜访者。西比尔的目光紧随着那个人类。

  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往这边看了一眼,停了下来。西比尔感觉困意上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回神时,那人已到了眼前。

  那是个俊美的人类男孩,咧嘴笑时一口白牙。

  “你是这里的西比尔?”他问。

  西比尔点了点头。

  人类男孩蹲下来,平视西比尔,看起来充满兴致,“你叫什么名字?”

  她对这个问题感到十足的不解。沉默了一会儿,她回道,“我是西比尔。”

  “错了错了。”男孩摇摇头,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这只能算是你们这些人共同的代号,或者说你的职业,就像老师、医生、工程师那样。你确实是西比尔,但你的名字不是西比尔。名字是独一无二的,你懂吗?”

  西比尔茫然的看着他。

  男孩叹了口气,“好吧,等你哪天有了名字再告诉我吧。”他站起身,“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话。”

  “嗯……我的名字是书言。”他补充。

  男孩用和来时一样的方式走了,他在断壁残垣间轻盈的跳跃,转眼没了影子。西比尔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发了会儿呆,感觉眼皮有点沉,就睡了。

  δ

  见面的机会来的很快。

  第二天是工作日,西比尔一如既往的起身游荡。

  红区23是个很破败的地方,入眼都是倒塌的灰色建筑,随处可见断裂的钢筋直插苍天。

  书言就盘腿坐在一个很大的石板上——似乎是某个建筑的天花板。他居高临下,先注意到了晃悠过来的西比尔,对她的出现表现出一定程度上的惊讶,“见鬼!难道我还没离开你的辖地吗?”

  西比尔花了点时间理解“辖地”的意思,然后点了点头。

  “唔……看起来,你的领地真不小……”书言念叨,“就一个小女孩来说,这可以称得上伟大了。”

  西比尔对“小女孩”这个称呼感到有些不满。她不是小女孩,就存在时间来论,她甚至可以算这个人类的祖宗。但书言没有给她表达的机会,他又问,“对了,这是那里?”

  “红区23。”西比尔如实答道。

  书言沉默了,他紧皱着眉头。

  西比尔也不搭话,她不是很清楚书言在烦恼什么,或说她对烦恼的定义也并没有非常明晰,她只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有工作需要完成。于是她绕过书言继续游荡。

  今天运气很好,连一个失味也没有遇到。一切结束后,西比尔又回到书言身边,他可能由于烦躁抓过脑袋,头发变得很乱,但眉头已经舒展开了。看见西比尔,他显得有些高兴,嘟囔了句“果然”就扬起笑容,“你已经忙完了?”

  西比尔点点头。她显然不是一个好的交谈者。

  “你不爱说话?”书言也不介意她的不配合,“上一次见时,你还非常困的样子?”

  西比尔没有回应。

  书言又说,“好吧,来说说我,我很喜欢到处走走,见过很多西比尔,形形色色。高的瘦的,胖的矮的。对了,有一件很有趣的事,西比尔几乎都是女的,毕竟西比尔的意思是女预言家嘛……我说几乎,是因为凡事无绝对。但至今,我还没有遇见过男的西比尔……我也遇见过沉默寡言的西比尔,但你很特别,跟他们都不一样。对了,你有到别人的辖地转转吗?”

  这次西比尔摇了摇头。

  “那真可惜。”书言用上了咏叹调,用略带诱导性的语气说,“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走?到你辖地的边界看看吧——你有印象吧?就是你平时开始或结束工作的地方。”

  西比尔摇头。

  书言感到有些丧气了。他发现这个女孩某种意义上是无懈可击的。她没有说谎,她也没办法说谎,因为她保有的信息实在是少的可怜,沉默而直接的性格又让她连丝毫的多余信息也不能透出。他只能想别的办法离开这里了。

  “红区23……可是红区只有22个编号呀……”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抓了抓头发。

  西比尔似乎没有听到,她有点累了,就回到平时的地方,倚着电线杆闭上了眼睛。

  ε

  西比尔在撕失味。她面无表情的把失味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机械的塞进嘴里。整个动作都是无声的,只有她的腮部鼓鼓囊囊,在动。

  书言坐在一个破围墙上看,手撑在身侧,双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

  “味道如何?”他问。

  “好像在嚼皮革。”她答得很快。——这是她经常思考的问题。

  抛出问题的书言有些诧异。

        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而她又太过寡言无趣了。这么多天来,她很少说话,除了点头、摇头就是沉默,好像说话很费劲似的。

        好在漫长的旅行中,书言已经习惯了自说自话。所以这次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会回答,还回的不假思索。

  他甚至被她滑稽的比喻逗笑了,咧嘴道,“你还嚼过皮革?”

  西比尔被问住了。她沉默了半晌,才回,“什么是皮革?”

  这下连书言也愣了。

  西比尔站在原地,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过好久书言先打破沉默,“你的名字是?”

  “西比尔。”她回的流畅,即使人还在恍惚。

        ——就仿佛有谁提前设定好了答案。

  书言垂下眼帘,“为什么吃失味?”

  “工作。”

  “失味是什么?”

  “错误的存在。”

  书言攥紧了拳头。他左手撑着从围墙上跃下,走近西比尔,拍拍她的头,“快想起你的名字吧,西比尔大人。”

  他没比西比尔高多少,西比尔抬眼看他时,他在笑。

  她拂开他的手,“我困了。”于是朝平时休息的方向走。

  “你的工作还没完成呢。”他对她的背影喊。

  西比尔没有回答。

  这是她第一次偷懒。

  ζ

  书言觉得自己有点狡猾。

  这是他早就发现的规律,每次他提到关键性话题,西比尔就会去睡觉,但她的困倦又不像是装的,更像是一种生理反应,或者防卫机制。

  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因为西比尔的回避,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即使他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某一个方向不断奔跑,也无法到达红区23的尽头;他跟着西比尔游荡,也从未到过类似边界的地方,每次西比尔总是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表示自己完成了工作,他一看,果然是出发的地方,却又如何也忆不起是如何走回来的了。

  他对时间的概念越来越模糊。他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来到红区23的了。

  η

  红区23是一处很荒芜的辖地。灰蒙蒙的天,云层的缝隙里有模糊的白光,黯淡,带着无机制的冰冷。到处都是倒坍的房子,依稀可辨出商铺、居民楼、工厂等不同。这里没有一点人迹,即使是碎石瓦砾间长出的野草,也干瘪衰败,灰扑扑的没有生机。

  离西比尔第一次见到书言已经有三个月了。

  当然,西比尔是没有时间观念的,她只是觉得书言来的时间足够长了,也过于长了。让她隐隐意识到一些事。比如,这么久以来书言没有任何进食行为(这里也没有人类意识形态里的食物),但他除了有些失落外,生命力没有一点衰退的迹象。他看起来,——和初见时一样好。

  今天是休息日,西比尔感到很累。最近她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她甚至不能保持一周两次的工作频率,每次醒来都不得不一次性吃掉很多累积的失味。她感到越来越疲乏,但她还是站起来,去找书言。

  她径直朝一个方向过去的,没有丝毫犹疑,不像是找,更像是一开始就知道书言在哪。她自己也没发觉。

  书言靠着一处矮墙坐着。他最近精神都比较萎靡,跟西比尔打招呼时的笑容都略显黯淡。

  “我有话问你。”她说。

  书言的眼睛盯着地面,停了一会儿说,“刚好我也有话问你。”

  “你先说。”

  “嗯。”书言没有推辞,“失味,应该是人类杂念、邪念、执念的具象,在人无意识的情况下产生,一般都行动迟缓,没有自主意识,和人类生活在同一空间,却像幽灵一样不能接触人类,也无法被人类看到。某些失味在一定条件下可能进化并具备破坏能力,对人类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西比尔可以消灭失味,因为西比尔本身就是为守护人类而存在的。”

  这是她从不知晓的定义,她一直只是遵循本能行动。

  她不明白少年说这些的用意,只是开始感到站立的力不从心。

  “……所以,西比尔不会出现在没有人类的辖区,没有人类的辖区也不可能出现失味。”书言对她细微的变化无动于衷,平稳的叙述,“而且,这里的失味,都是连固定形状都没有的最低级的失味,出现的时间和数量也呈现明显的周期性。就好像,”他抬眼看向西比尔,

  “某种刻意为之的循环一样。”

  θ

  “我试过很多次想从这里离开,但怎么也找不到边界。这里太大了,到处都是一样的灰色景象,单调乏味令人沮丧。但是你每次都能找到我不是吗?我每次在你视线之外改变位置,无论走开多远,你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我,神色如常的继续和我交流。”

        他试过太多次,像个顽皮的孩子那样躲避她的视线,隐匿自己的踪迹,然后被她轻而易举甚至毫无意识的找到。

        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聊。

  红区23是没有风的,空气凝滞,让不安在静寂中发酵。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关于失味,还有西比尔。”西比尔问。

  “很简单,”书言笑了,“因为我就是失味。”

        她眼中闪过阴影。想起每次她四处游荡,撕食失味,书言就坐在高处,百无聊赖的哼着歌。
          是她从没听过的调子,轻飘飘的,漫不经心,却有几分温柔悠长的味道,像古老东方的歌谣。

        有时候完成工作,她就会找一块还算平整干净的地方,坐下来要求书言再唱一遍。他虽然答应,唱的却敷衍。

         她在不成调的哼唱中睡去,像被歌声拥抱。

        可是现在,那曲调像浸了水的棉花,湿重的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ι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笨蛋。我在察觉到附近有西比尔存在的第一瞬间就战斗状态全开,而你,居然对着我打了个哈欠。

  “西比尔大多都是蠢货,他们盲目的为神工作着,凭借某种信仰毫不犹豫的实施屠杀。——但你不一样,你一无所知。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为谁工作,这里是哪,以后怎么样。你只是机械的重复,像个孤魂野鬼。

  “你游荡的时候,比我更像个失味。”

  书言觉得心口有点难受。

  真奇怪,失味应该是没有心的,他们本身就是某人意志的剪影,是情绪的片段,诞生于天地,无归无依。可是他没办法阻止自己说下去,即使他知道他在伤害她。

  “其实你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有其他西比尔的存在,还跟我说过一些你听过的传说,你还对人类有一定了解,这里的建筑是二十世纪后期的中国风……你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你真的只是一直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游荡了漫长的时间吗?红区23,——真的从来没有过拜访者吗?

  “不,红区甚至没有23这个编号。这里到底是哪儿?”

  她在流泪,泪水从脸颊滑下,滴落,在地上溅开。

  书言摇摇头,无力地吐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西比尔不会哭泣。你到底是谁?”

  κ

  再睁开眼,书言已在一个巨大的笼子前了。

  哭泣的少女、没有尽头的废墟,都已经不见了。

  他记起来了,他出现在红区23前到达的最后一个地点,就是这里。

  他游历四方,到达了这片了无人迹的沼泽地带,他走进一个山洞,在空旷的洞中里见到一个巨大的鸟笼,然后就出现在了红区23。

  书言走过去,看清鸟笼中央放着一个很小的陶罐。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书言下意识的念出,“库比斯的西比尔!”

  “看来你听过她的传说。”

  身后有苍老的声音传来,接着是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在山洞里荡起回声。

         一只猫头鹰飞到了头顶的岩石上。

  “本来是关挂在笼子里的,后来她萎缩的太严重,只好放在陶罐里保存。”那猫头鹰说。

  吊在笼子里的西比尔,书言曾经在一本书的题记里读到过。

  “是的,

  我曾亲眼看见库比斯的西比尔吊在一个笼子里。

  当孩子们问她:

  西比尔,你想要什么?

  她回答说,

  我想要死亡。”

  “你知道多少?”书言问。

  “你想知道的一切。”

  猫头鹰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笼中的陶罐,缓缓开始了叙述。

  λ

  故事的伊始很浪漫,高贵而英俊的太阳神阿波罗爱上了库比斯的姑娘,并希望用馈赠的方式得到少女的芳心。

  有一次,年轻美丽的姑娘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土,笑着说希望自己的年岁和手中沙子的数目一样多。太阳神应允了她。

  可单纯的姑娘在乞求长生的同时忘记了求得青春永驻。她一天天的衰老萎缩,失去了所有的美貌,她独自走过漫长的生命,忍受长生的苦痛,饱受心灵的摧残。

  西比尔原是所有女预言家的统称,她们传达神谕,卜算未来,拥有崇高的地位。但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人类世界发生巨大变革,人们开始拥有更多的知识和力量,不再需要西比尔传达神谕,指明方向,而是依靠自己主宰命运。

  西比尔一族衰落了,她们被迫成为“清道夫”,继续为神服务。但那时库比斯的“少女”已经太老了,她行动迟缓,丑陋不堪,身体像羽毛那样轻,无法担任游荡的工作。但她的意志又过于强烈,神就把她关进了笼子里。

  她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意志,迫使她即使在臆想中也继续为神工作,在红区23不断徘徊。而孤独却让她极度的渴望交流与相处。

  红区23是她意识的投射,曾经那里只是有点冷清,但还有生气。有声音,有色彩,一切完整而美丽。来到这里的人受她强烈意志的影响,被动卷入她的精神世界。

  他们给她带来一些新的东西,让那里短暂的活跃起来。

  他们给她以希望,然后又狠狠的伤害她。

  她从来没有想过刻意留下谁,她只是有些胆小,习惯了被圈禁,所以就连精神世界也是封闭循环的。可很多人在察觉处境后就会渐渐的变得不安、焦灼、暴躁甚至凶残,这些人质问她甚至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通过暴力的方式离开红区23。

  为什么不对她多一些温柔和耐心呢,她只是太胆小了,但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谁。

  为了回避衰老和被伤害的记忆,她开始忘记越来越多的东西,一切行动都出于潜意识和本能。

  她的生命力也在衰减,越发的困倦与疲惫,甚至无法维持那个世界的色彩。而内心的荒芜使那里更加破败、冰冷。

  然后你来了。那是她的世界,她可以轻易的找到你,留下你。你或许不那么粗暴,但行为和之前的人没有本质区别。

  你们被内心的恐惧和无助操控,通过伤害她的方式获得自由。

  被困在红区23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μ

  苍老的声音十分平静,却字字剜心。连红区23凝滞的空气也比此时的空气让书言感到更容易呼吸。

  而它只是稍稍停顿,又继续了。

  

  伟大高贵的太阳神赐予库比斯的姑娘漫长的生命,可她的美貌却被时间剥夺,而孤独也如跗骨之蛆,让她一天比一天更痛苦。

  西比尔不会哭泣,但库比斯的姑娘会。

  她独自悲伤垂泪,然后迎接梦寐以求的死亡。

  

  

  

  

  

  

  

  

  *【高亮】除了下面提到的引用和化用,其他设定完全出于原创,禁止使用。

  *文中引用的诗句为《萨蒂利孔》原话,被艾略特引用作为《荒原》的开头。

  *西比尔和阿波罗的故事源自史诗《伊利亚特》,据记载她悬浮在赫拉克勒斯神庙的一个瓶子里,这里结合了《埃涅伊德》的内容,把拘禁西比尔的地点设定为她曾经的住所,沼泽地带的山洞里。

  *文中没有提到的《埃涅伊德》的内容附下

  这库比斯(Cumae古米)地带方,原是沼泽地带,这里有个山洞,住着长寿的女先知西比尔(Sibylla)。女先知在带领埃涅阿斯游历了冥王的疆土,去寻找他死去的父亲的阴魂后,对埃涅阿斯说:“假如当初我作闺女的时候答应了热爱我的日神的请求,他就能使我长生不老。他对我一直抱着希望,而且用馈赠的方式来打动我的心。他说‘库比斯的姑娘,你任意选一件你心爱的事,我一定替你办到。’我就指着一堆沙土,作了一个愚蠢的要求;我说,我愿我的岁数和沙数一样多。但是我忘记说,不管我活多少岁,我要永远年轻。他答应使我长寿……但是欢乐的青春已经飞逝,衰弱的老年已经蹒跚而 来,这老年的痛苦我还得忍受很久很久呢!你看我现在已经活了七百岁,但是要比起沙子的数目,我还得看到三百次的秋收,三百次的酿酒。总有一天我的身体会因为活得太久而从今天的样子缩成一点点,我的衰老的四肢会缩得和羽毛一样轻……”

         根据这里的表述,西比尔的寿命有限,只有一千年,这么算西比尔应该早就如愿以偿的死了,但为了让她和书言相遇,阿凉为她强行续了几千年的命,恩对,就这样。

        *另外关于西比尔九卷书预言的故事也很有趣,大家可以去看一下,我就不附了

         *这是百度百科的内容
          【希腊神话中,阿波罗爱上了西比尔,施予她预言的能力;而且只要多少年她的手中有尘土,她就能活多少年。
          西比尔是西方传说中能预言未来的女巫。她是小亚细亚一个自称代神发言的女巫,传说她经常在各个城市、国家之间巡游。人们认为她的主要居住地是小亚细亚伊奥尼亚湾沿岸地带的城市埃律特莱。她的预言从那里传入库卖,再从库卖传入罗马。她的形象逐渐有了怪异的特征,她的年龄是以千年来计算的。人们以她的名义编了许多预言书,这样,一个西比尔就变成了许多西比尔。】

        根据这里的内容,西比尔只有一个,因为冒名和误传变成了很多个。
          但写文的时候,结合sibyl(音译为西比尔)的英文释义为女预言家(这其实是一种概念扩大化),把sibyl设定为一种职业,神将预言的能力赐予sibyl,所有的sibyl(西比尔)都是sibyl(女预言家)。
          阿波罗把漫长的生命作为馈赠给了心爱的库比斯的姑娘,她是sibyl(女预言家),但西比尔不是她的名字。
  (好像绕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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